濒危语言能否被拯救

【摘 要】濒危语言的消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话题,伴随消失的还有各种文化现象。对于濒危语言的拯救,很多学者都进行了努力,对于他们的未来,学者们也观点不一。本文通过分析语言拯救的成功案例与当今濒危语言群体之间的差异,结合语言活力的要素,说明当今濒危语言消亡的命运。

【关键词】濒危语言;文字体系;语言活力;语言消亡

如何拯救濒危语言一度成为语言研究领域的热门话题。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和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再加上新科技和大众媒体手段的不断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络,很多封闭和半封闭地区正走向开放。很多欠发达地区的语言在强势语言面前面临着消失的命运。作为文化的载体之一,语言的消失也会伴随着很多文化现象的消亡。语言的消失不是只在一国发生的,它是一种世界性问题。据估计,6000种尚在使用的语言将会在强势语言的扩张下失去他们的交际功能。[1]

很多专家呼吁拯救濒危语言。阿拉斯加州费尔班克斯大学荣誉教授Michael Krauss认为语言的灭绝真的会灾难性的影响我们的生活。语言包含着人类生存的智慧,当一种语言消失后,随着它一同消失的还有赋予我们生存力量的适应性和多样性。[2]David Harrison,斯沃斯摩尔学院语言学副教授花很大力气来记录不同地区濒临消失的语言。他认为即将消失的语言包含着人类众多的知识,主张用网络来使一些濒危的语言重新获得生机。他同时注意到了当地人保持自身语言的可贵努力,认为这些都是世界范围濒危语言“复活”的希望。[3]

Garland在他的文章Can Minority Languages Be Saved? Globalization vs. Culture中表达了他对于对于少数语言非常乐观的态度。他认为经济与媒体的全球化并非意味着少数语言的死亡。获得了年轻人,商业和政府支持的语言存活并复兴。随着通讯和教育方面新科技的发展,少数语言很容易教授和传播。他更进一步强调低价电脑和宽带网络的出现也减少了主要语言向公众传播信息的优势。虽然全球化对对少数语言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压力,但是对年轻人实行教育能够保证一种语言的生存。他认为既然很多人在全球文化统同质化的趋势面前已经意识到并且开始追寻他们的根和文化认同,那么少数语言的消失就不是一件必然的事情。[4]

Garland的观点与很多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有很大的不同。他们通常认为当某种语言和文化在全球化世界中逐渐淡出人类舞台的时候,它消失的命运是注定了的。Garland相信因为文化觉醒和大众媒体科技的发展,在很多地区会出现一个语言逆向变化的过程。[5]一度“沉默”的语言会恢复自己的地位,并被各种媒介传播到世界各地。他给出了几个语言复活的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其中包括魁北克的法语,以色列的希伯来语和其他六种欧洲的少数语言。语言消失的趋势真能如Garland所希望的有一个这么容易的逆转吗?答案是否定的。

首先,Garland的语言复兴的例子和今天的濒危语言有着巨大的不同。很显然,说他例子中某种语言的人口数量要远远大于说某种当今濒危语言的人口数量。并且,他们都是现代科技的掌握者,拥有现代知识,是历史上强大文明的后裔。

再者,他们都是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者。一些甚至还处在全球化的前沿。所以,他们掌握着与其他对手协商的工具和资源。可是今天濒危语言的持有者们大都是土著,被社会边缘化。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文字体系。而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调查,缺少书写系统是语言消失的一个主要因素。

其次,记录一种语言并不等于拯救了一种语言。一种活的语言有很多的特点。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它应该是动态的,具有把新现象或者新因素融进语言的机制,具有够产生新词汇的能力。新的表达方式会不断地加入到现有语言当中。[6]他们不是简单的从其他语言中借来,而应该是一种其他语言的人只有通过学习才能理解的一套不同的语言系统。很多专家都想去记录目前的弱势语言,那远不能使一种语言重获生机。这些被记录的语言只能保持静态,从而失去了活语言的重要特性——创造性。

再次,即使采取多种措施,濒危语言的境况很难改变。虽然很多措施可以用该拯救濒危的语言,但是很难同时满足所有的语言活力标准的要求。在提交给2003年在巴黎召开的关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濒危语言国际专家会议的一份文件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组建立了六个主要的语言活力评估因素。并且在文件中清晰地表明“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单独应用”。[7]这与Garland关于保持语言得以存续的三个因素有很大不同,他们是语言用以“教育年轻人使用,商业使用和政府活动使用”。[8]并且,拯救濒危语言不像拯救濒危动物或植物那么简单,往往包含更复杂的内容。当一种动物或植物濒临灭绝,我们经常建立起保护区。很多措施也被用来使该物种加速繁殖,甚至有时会人为干预,“迫使”他们繁殖。但是对于人类,语言的持有者,来说,出于伦理的考虑,很多措施都是不可能实行的。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违背学习者的意愿去迫使他们学习一种目前只有几个人,几十个或几百个人使用的没有实际用途的语言都很难在道德伦理上站住脚。这些语言只能在自愿的基础上学习,然而,这样的学习者是很少的。在不违反伦理道德的情况下同时满足语言活力要求的所有因素是非常困难的。

最后,一种语言的生存与否取决于它在全球化时代的竞争力。语言的基本功能是交流。它首先是一种人们交流的工具,然后才是记录知识和文化的工具。当今,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已经成为经常的现象。但是,用于交换信息的不同语言的地位却大不相同。有一些因为背后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因素,所以地位较高。与它们相比,很多语言只能处于不利地位。[9]根据一项康奈尔大学研究生Daniel Abrams和理论与应用力学教授Steven Strogatz的研究结果显示,语言地位是语言存活的重要因素。而语言的地位又取决于说这种语言人的社会和经济地位。这也可以理解为语言的生存是以经济和社会力量为基础的。当一种语言失去了他基本的功能,很可能拯救是很难成功的。当两种文化相遇时,强势文化将获得胜利。语言也会随着弱势文化的消失而消亡。

语言的变化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发展,而且变化是不可避免的。[10]在人类的长期发展过程中,很多语言产生而后消亡。在Ethnologue(民族语言网)搜集的数据库中,有256种古代并消亡的语言获得永久编码,有10种消亡语言有临时编码。根据Ethnologue 2009年搜集的数据,有473种语言濒临消亡,每种语言只有几个键在的老人还能够运用。所以从以上事实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不管人们如何不愿承认,语言的消亡是一个自然现象。不同专家所进行的语言拯救项目的活动也只不过是濒危语言的记录。它并不能使语言获得新生。它几乎不可能在濒危语言中注入语言活力标准所需要的动态性和创造力。大多数的濒危语言都是不可能被拯救的。

【参考文献】

[1]Christiano, Marilyn. More Than Half of All Languages in the World Are in Danger of Disappearing[J]. Overseas English,2006(1).

[2]Krauss, Michael. Does Language Extinction Matter?[OL]. 16th February 2007. http://news.mongabay.com/2007/0215-language.html.

[3] Thill, Scott. The Linguists Battles Language Extinction on Web[OL]. April 20, 2009. http:///underwire/2009/04/qa-babelgum-pre.

[4]Garland, Eric. Can Minority Language be Saved?[J].The Futurist,2006(7-8).

[5]Garland, Eric. Can Minority Language be Saved?[J].The Futurist,2006(7-8).

[6]Yule, George.. The Study of Language[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7]Language Vitality and Endangerment Document submitted to the International Expert Meeting on UNESCO Programme Safeguarding of Endangered LanguagesParis,10-12 March 2003.

[8]Garland, Eric. Can Minority Language be Saved?[J].The Futurist,July-August 2006.

[9]Strogatz, Steven. Modelling the dynamics of language death[J].Nature,2003(8).

[10]Trask, R. L. Historical Linguistics[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丁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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